拉面桶里的番茄

发过的东西被吞了可以加pan,备注要啥,不过某些好像被吞了

id星雨晶

【大二】看石作玉7

  第七章 有种转,柳暗花明
 
  片刻纵使被分割成千万块也只是片刻。绝决与放纵在刹那间消散,久待无异于自寻死路。
  东方纤云下一刻便觉察身周传来一股巨力,将他们自水里托了出去,摔在岸边。二人滚落开来。
  他忙深吸几口气撑起身,心中一瞬的怅然与激扬的水流一同流逝,在下一刻清明起来。
  这自然是印飞星的水行之力,若是平日在这地方战斗定是占尽优势,但现下他只用出这么一招便已躬身呛咳出血来。
  东方纤云扶住半撑在地已无法起身,只能尽力不蜷起来的人,朝自空中落下朝这处疾奔而来的领头人大喝:“停手——我们愿意将盒子交出来!”
  领头人显然有些意外,一顿后下一刻仍朝这处奔来。
  东方纤云急喝道:“你也见过我们能做的,眼下这种状况,与其拼个鱼死网破,不如各取所需——”
  领头人脚下微缓,突地急急朝后一让。一道剑气将他胸口衣衫划破,破口长而深。
  他面色不善,朝地上举着手臂微眯双眸死死盯着他的青年看去。
  白衣青年衣衫尽湿,同凌乱的发丝一并贴在身上,颊上还有水珠滑下。他一只手抓着另一个青年的小臂,一手食中两指相并仍在空中,口中粗喘,面色惨白,因疼痛而僵硬的身体还隐有动荡灵力溢出。狼狈不堪,穷途末路。
  但那双眼,却也如同垂死的野兽一般,虚弱,却危险。
  东方纤云见此人犹豫,心知有救,伸出一只手去拿印飞星抓在怀里的盒子。
  印飞星身子僵了片刻,在东方纤云几乎要开口劝的时候终于松了手。
  “你站在那处不动,待我将盒子放在水潭那边的巨石上后自可去取。”
  东方纤云扶着印飞星站起来,试探着朝那边退去几步,那领头人果真没有靠近。
  心中无奈,日后纵使被逐出门去也是无悔的,好歹保住一条小命。只是,怎也有些……不舍。
  山风吹过,湿透了的衣衫扬不起来,只能死死贴在身上,十分难受。那领头人的衣袍倒是半点没湿,被划破的衣襟几乎被掀起来。里面的东西不堪重负,斜斜倾出来缓缓砸向地面。
  一块黄铜制的牌子,落地铿锵有声。
  东方纤云下意识望去,物主却已极快地伸手将东西捞在手里,他只恍惚瞥见上面一小块叶片形状。
  再抬眼时余光瞥见那领头人面色陡地一沉,东方纤云心中一跳,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拖着师弟向斜里窜出去。
  下一刻那领头人的剑已破空劈在了他方才所在,若不是这几日战斗来的本能,恐怕他已毙在剑下了。
  印飞星显然也察觉到,但他几乎已力竭,此刻能在疼痛下保持清明都全凭意志。
  东方纤云将残存灵力全数集在脚下,抱着人不要命地将后背暴露在可能袭来的攻击下,向林子里疾奔过去。
  他这是在赌,但他赌赢了。
  在他迈进密林里的一刻听到了身后传来响亮的哨声,音高直冲山谷。片刻后稍远些的林子里也传来几声哨响,似是回应。
  东方纤云自认法术剑术练得不好,逃命的功夫却还是能拿得出手的。只是此刻他一来灵力枯竭,二来带着师弟。
  师弟……东方纤云这才惊觉印飞星已许久没有出声,照他性格,再是危急也能讥讽几句。
  低头看去,印飞星不声不响地埋着头,浸湿的发丝黏在前额,腰间绷带上一大片血迹。
  东方纤云抬脚点在一根树干上,歪身一蹬朝斜下飞出去,一头撞进杂草掩盖的树洞里。
  背砸断一根盖在洞上的树根上,东方纤云闷哼一声,手臂将师弟死死护在怀里。
  因着洞中干草堆积,这一下才没将他脖子挫断。
  东方纤云伸手探了探。微弱的鼻息抚在他指间,轻柔却又仍旧持续着的触感几乎让他哭出来。
  他叹息着向洞中蜷进了些,伸手摸到歪倒在土壁上的盒子。
  纵使是神器,在被水浸泡又在土灰间滚了一圈之后也不会好看,柔和玉润的盒壁上胡乱粘着泥污。
  自己自拿到这盒子之后才能用出那股巨大灵力,师叔嘱咐绝不能打开盒子,那帮人拼死要抢夺盒子。
  说不得打开这盒子之后便能窥见一线生机,便是死,好歹也能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了。
  东方纤云伸手抚上盒壁的纹路,将灵力逼注在沟壑中。
  他的灵力是当真接近干涸了。盒角缓缓发出一丝微光。
  脚步声迅速接近,东方纤云几乎是连滚带爬从树洞里翻出来。
  身后洞穴片刻后在剑气中砰地炸开。几道黑影朝他直逼而来。
  死定了。他死死抓住印飞星的胳膊。
   
  身体不时上下摇晃着,四处伤口摩擦着衣料而阵阵灼痛。
  会痛,就是还没死。
  东方纤云一个打挺坐起来,随即捂着脑袋哼了一声。
  “醒了?”老者沙哑的声音,听来却是挺快活。
  “我……”近来这种状况颇多,他只皱了皱眉便想了起来。
  几个玄铭宗弟子将他团团围住,劈砍来的剑刃却在贴近他脑袋时撞上了障壁,尽皆轻微颤抖起来。
  脱力昏倒前最后映入眼中的是算天略带焦急的脸。
  板车轮子似乎又碾到一块不小的石头,整个板车上下一抖。
  身边人轻微哼出一声,东方纤云转头望去。印飞星斜斜躺在他身边的草垛上,虽仍旧拧着眉,但腰间绷带干净,已止住血。
  东方纤云松口气。
  “嘿,小伙子。老朽这儿可是许久没客人啦,也就只有这么个板车,莫要嫌弃啊。”老头坐在车前,看来已有花甲之龄,白发白须,戴一方斗笠。此刻回头,一双眼笑眯了去,面上皱纹都敛了起来。
  车行得不快,隐隐走着上坡的路。林间路窄,又有树藤密密缠绕,约是又深入了山中一分。天色大亮,距昨日正午时被那帮人遇上怕是至少已有一日。
  东方纤云拱手道:“多谢。”
  老者嘿嘿笑一声,指了指安静坐在一旁的算天:“要谢就谢那小姑娘吧。昨日凌晨天还黑着的时候,老朽遇到这丫头在林中乱转,险些就要丧在巨虎爪下。老朽出手救下她,听她说友人在林中遇险,这才来寻你们。若不是她,恐怕你们就要死在那帮人手下咯!”
  东方纤云转头看去。算天坐在板车另一头,面无表情地低头理着有些凌乱的长发,脸上身上俱沾上了泥污与血迹,一袭长裙也划破了不少处。
  “抱歉……”自己的事险些连累无关人,还是个女子一同丧命,东方纤云捏紧了腿上的布料,头一次有些恼怒于自己的无力。
  原本的自己,其实从未认真对待过这里的事,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,天真地相信着周围人一定都能好好地活下来,可笑地总对自己念叨着只要保命就好。这短短几日间,却当真有了一种自己是活着的感觉。
  这里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回光返照,不是虚影,自己会痛会死会伤心,更有无论如何都想要保护的人。
  如果自己够强的话……
  坐在车前的老头一手捻着胡须,一手握着马鞭抚着马鬃,又念叨起来:“哎,我说年轻人。你们怎么也不该让个小丫头在这林子里跑,这里头的东西……”
  算天终于抬头瞪那老头一眼,哼出一声朝东方纤云道:“没理那老头,在竹林子里待久了就跟那些个竹子一样,又臭又长,念叨起来没完。”
  东方纤云只有讪笑两声,这么说话,万一这老者一时发怒把他们扔下车怎么办。
  突地察觉什么,他瞪大眼:“尊驾可就是邑云山竹林中隐居的仙翁?”
  老头似笑非笑投来一眼:“仙翁倒不一定,但要说是住在邑云山竹林中的,那就只有老朽了。”
  东方纤云半撑起身道:“仙翁,我——”
  老头背着身一摆手:“年轻人,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。”
  东方纤云瞥见了放在车辕处老翁手边的盒子。
  “十五年咯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”白发老头叹气,扬起鞭:“老朽日前出关便是为了此事,待到老朽居所再说罢。”
  “多谢仙翁。”
  老头嘿笑道:“莫再叫什么仙翁,嗯……老朽的名字许久不用,连自己都忘啦。你们便叫我竹翁吧。”
  东方纤云点头应是。
  简陋至极的车朝邑云山深处又行了许久,日头从一边挪移到另一边,逐渐开始泛黄。林间灌木渐少,最后成了一片极大的竹林。
  印飞星一直未醒,只是一路眉头紧拧着,仍是灵气动荡,想是痛苦不堪。
  东方纤云向算天问了魔修一事。
  正魔两途一同修习的人本就极少,更何况两方互相敌视,就是有人修了对方的功法也不会声张,因此实难知道如此做的后果以及解决之法。
  算天倒不愧是峨眉仙宫所出天道使者,只垂眸沉思了片刻便作答。
  “只是修魔的确无妨,而正道魔道一同修习便会出现两种灵力相互抵制的状况,且此时无法再摒弃其中任何一种。至于解决办法,的确可以以正道灵力来压制魔修灵力,只是并不长久,需要不时压制,同时亦有危险,而所需灵力多少则据魔修灵力多少而变。”
  想起那般巨大的魔修灵力,东方纤云心知就自己这点灵力恐怕全拿出来也撑不了多久,便问是否还有别的办法。
  算天淡淡瞥东方纤云一眼,仅答了双修二字。
  东方纤云一僵。
  此时竹林中传来人声,二人望去。只见竹林靠山壁那块围了好大一方庭院,房屋倒不至于全是竹屋,大多也是砖瓦而建,简朴雅致,后方山缝水流下一潭青碧莲池,水间仿峰浮石,倒是颇有些世外仙境的味道。
  雅居前有简陋竹门,其上也未书写居所名字,竹片上已有青苔覆盖。
  此刻天有暮色,四个弟子模样的人腰间佩剑,着布袍在门前等候。
  “师父。”年长一人看来三十有余,上前拘礼。
  竹翁扔了鞭子拾起盒子从车上跳下来,眯着眼笑道:“好你们几个小子,平日里散乱得很,今日倒是不练功都在这门口守着,莫不是想偷懒。”
  年纪最小一人看来比东方纤云还小些,少年人心性,听这话噘嘴抱怨:“还不是师父你,刚出关就失踪几天。你要是再不回来,我们就要出去找了。”
  竹翁抚了抚胡子,笑道:“今罢了罢了,今日来了客人,便不与你们计较。”言罢又转向东方纤云几人,“这是我四个徒儿,分别起名辰午暮夜,前一个晋字。”
  东方纤云自车上下来与几人打了招呼,竹翁便唤几人去准备晚膳打理客房。
  “你们先随晋夜前去客房,待用过晚饭后再来靠山那处石室中吧。”
  东方纤云应是,竹翁便持着那盒子独自朝石室那边走,辰午暮三人也各自去了。
  东方纤云爬上车想要将印飞星抱下来,躺在草垛上的人突地眸子一睁,清醒过来。东方纤云心下松口气,想是暂时没有大碍了。
  但他放下心来,那站在车前等着他们的晋夜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,后退一步拔出剑来,厉声道:“你身上的气息,目中红光……你是魔修——”
  印飞星方才清醒过来,思绪还停留在一日前的追杀当中,当下翻身半跪,抓起一旁的剑。他尚且不能动用灵力,只死死盯着逐渐暗沉天色下站在前方浑身紧绷的少年。
  怕他们真的打起又添麻烦,东方纤云忙上前解释:“飞星别动手!那帮玄铭宗的人已经走了,我们现下是在师叔要我们寻找的仙翁居所里,这少年是仙翁的徒弟。”
  印飞星余光瞥他一眼,周身气势稍减,执剑的手臂却并未动作。
  晋夜指着印飞星的剑抬了些,咬牙道:“师父可不会跟魔修来往。”
  东方纤云道:“那你师父可有告诉过你魔修都是坏人,不能与魔修来往?”
  “这……”少年人一愣,他不过十余岁年纪,所闻都是魔修作恶多端,自然认为正道修仙人不该与魔修来往。
  东方纤云叹道:“若是竹翁当真介意我师弟是魔修,又怎会待他是客人?莫非你还不信你师父能看出他的魔修身份吗?”
  晋夜手臂一松,转头瞪了东方纤云半晌,终于收了剑:“那好吧,我便信你一次。但你记着,若是他敢做出什么坏事,我定不饶他。”
  东方纤云苦笑应是,这二人才都收了架势。几个人朝院子深处拐进去。
  待他们认了各自的房间出门,天色已黑了下来。过了会儿功夫,晋夜才又来领他们去用饭。
  竹翁未在席上,只四个弟子与他们同食。
  山中总也吃得清淡些,都是野菜类的素食,大家都是修仙人也不介意,解决得很快。
  想是晋夜已与几个师兄说过魔修之事,那三人虽未多说,却也难免有些防范。
  但这般情况已算是不错了,普通修仙门人与魔修势不两立,莫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,就是稍靠近些都要亮出兵刃来。且这还不全然是个魔修,而是个修了魔的修仙人,正道的叛徒。
  为免尴尬,东方纤云又问起盒子之事,几个弟子纷纷摇头,道出师父从未与他们提过此事,更何况竹翁自十六年前便开始闭关,平日里许久才能露面对他们嘱咐几句,直到月前才出关。
  饭后最年长的晋辰与他们指了石室的位置,送了他们一段路才折返。
  “这里面是师父平日修行的地方,既只唤了你们,我不便前往,你们便自己去吧。”
  看对方有些欲言又止,东方纤云没有多问,只点头言谢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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