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面桶里的番茄

发过的东西被吞了可以加pan,备注要啥,不过某些好像被吞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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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大二】看石作玉8

  第八章 有种愁,才下眉头又上心头
 
  石室在外看来不过一间普通屋子大小,进门之后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 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太多东西,只地上铺了一块毯子。内侧的墙上另有一道石门,竟是挖通到山里去的,想必那才是竹翁真正闭关的地方。
  竹翁此刻正盘腿坐在屋中,手中捧着那盒子,见他们进屋便挥手让他们过去坐下,一直带着的笑意中多了几分凝重。
  “逍遥渡影那小子是如何说的?”
  “师叔只说让我把盒子送到您这儿来。”东方纤云一愕,皱眉回想道:“路途中绝不能打开盒子,也不能弄丢。”
  竹翁闻言叹道:“原来如此。老朽倒觉得你这年轻人不错值得托付,他……罢了,他也是为大局着想。”
  东方纤云听得一头雾水,只听一旁印飞星问道:“这盒子的效用与来处不可说吗?”
  竹翁抚须摇头:“这东西的效用不可说,不可说。至于来历,你们却可以问问身边那小姑娘。”
  二人转头看去,算天微微抬了头,手指紧了紧裙角,却没有开口。
  东方纤云收回目光,犹疑半晌,终究开口问道:“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问。”见竹翁带点笑意的目光投过来,他继续开口道:“您在来路上曾提过这桩事似乎源自十五年前,但听几位高徒提起,竹翁您自十六年前便开始闭关,又如何卷入这事。”
  竹翁嘿笑道:“小子倒挺聪明。不错,老朽十六年前便不得不闭关修炼,直到一年后,几位老友找上门来。”竹翁敛了几分笑意:“要老朽毁去这盒子。”
  十五年前,几位老友。
  东方纤云突地忆起逍遥门真正的门主,便是十五年前受重伤,不得不交托门内事务于逍遥渡影,孤身闭死关的。莫非也与这事有关?
  “老朽当时正处在关键时分,只得约了十五年后再将东西送来。”竹翁翻动那盒子:“老朽于这盒子也知道得不多,却知不能将其打开。但这的确是仙家之物,且据说他们在这盒身上还发现了些东西。”
  他一只干枯的手握紧盒身,催动灵力。只见盒底缓缓现出一行字。
  轮回百世,不可脱转。
  东方纤云突地想起自己在逍遥门房中抓住盒子时那般触感,便该是这行字不错了。
  印飞星亦瞥见那字,心中隐有些道不明的感觉,出声问道:“这盒子若是打开便有灾祸?”
  “是也不是。”竹翁摇头叹道:“世上诸多事物其实并无好坏,纵这是仙家之物,其中所藏却也可能是灾祸。”
  他回神见几人皆面露疲色,开口道:“好了,你们这几日也着实辛苦了,便早些回去休息吧。老朽独自在这看看这盒子。”
  三人应是,皆起身朝外走。
  竹翁见一直未开口的算天走到门口,念起被找上时的状况,捻须打趣道:“小丫头,近日怕是有桃花劫啊。”
  算天一手抓住门,回头瞥去一眼,淡淡道:“老仙人,近来怕是有血光之灾啊。”
 
  几人行出石室,外头已是一片夜色。
  漫天星斗,皎洁朔月,清晰虫鸣,再有四处雅致房舍与山中景色交辉相映,活脱脱一副仙境。
  印飞星住得近些,当先回了房。
  东方纤云上前几步唤住要踏入房中的算天。
  “算天姑娘,我……”
  女子在月色中回头,裙袂随风起涟眼里却无波:“算天不是我的名字。”
  见东方纤云一怔,她继续道:“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。”
  东方纤云试探着开口:“那你的名字是?”
  算天唇角延出一个微薄的笑,凉丝丝如夜中溪水:“当算天当得太久,我已忘了。仙宫里的人只当我是算天,修仙同道亦是如此,名字又还有什么必要呢。”
  这些话本不该说,只是这夜色与风景,诱得她忘了所谓的仙宫中四壁砖石下的规矩。
  她敛了笑意,抚弄着垂在胸前的淡色秀发。
  “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。十五年前,我五岁时第一次预示出灾祸,成为算天,那次事故便与这盒子有关。”她见东方纤云不言,又开口道:“我仅能预知出那里有大灾,却不能知道事情原委与具体的状况,你若还有疑问,我也无法。”
  却见俊朗青年在夜色中摇头,走近了几步,一张脸上失了平日里的轻与躁。
  “于我,你就是算天,不是一个名号,仅仅是你,是活生生的人。”
  算天看着那微笑一阵怔愣,再回神时东方纤云已道了晚安回房去了。
 
  接下来十几日,没有逍遥门每日的晨修,没有无止境的追杀,东方纤云难得地睡了几个好觉,都是日上三竿才打着哈欠扶着门摸出来。
  竹翁的四个弟子都有修行,不到饭点时见不着人,算天倒是能偶尔在竹林间遇上。印飞星却是闭门不出,他唤了几次也未把人唤出来。
  不提灵力相冲之事,就这几日辰午暮三人防备的姿态,以印飞星性格便会不屑与对方往来。只是也不须太过担心,以他们修为辟谷一段时日也毫无问题。倒是晋夜抢在了他之前,每日会送些饭菜去。
  要解决灵力相冲,便只有……
  没来由地想起那般双修的说法。他不是傻子,自然不能当真不懂,但对此也只能老脸一红。
  这日入夜用了饭,晋辰又将他唤去了石室。
  又见青年在石室前犹豫,东方纤云只安静等着。
  半晌后晋辰一皱眉,终是对他言道竹翁此次进阶还未稳固功体,问他们此来是否是要请援前去攻打魔修。
  见他否认,晋辰这才方才心来,冲他道谢离去。
  东方纤云踏入那石室,其中无人,只得再推开里侧那道石门进去,甫一进屋便险些被灵压逼退出来,待自己运了功之后方才再度进入。
  石室里间建在山内,比外间宽敞许多,却仍旧没什么器具,只四周洞壁上嵌了些灵珠,发出微光。
  竹翁坐在石室正中,此刻运转功力,双掌隔空压制着悬在空中的盒子,盒周看似平稳,实则粘稠灵气流淌,稍不注意便要炸开。
  东方纤云不敢发出大动静,只能抬着脚缓步朝里走。
  还未贴近,竹翁便睁了眼,笑道:“小子不用如此小心,老朽还不至被你那点动静分了心去。”
  见东方纤云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,他转回头看着面前的盒子,目光凝着不动,痴了一般:“说实话,这玩意儿可是个宝贝啊,要毁去它,老朽……却也有些舍不得。”
  听东方纤云只呆头呆脑地“哦”了一声,竹翁一张老脸上笑出些笑纹来:“这东西毕竟是仙家之物,早已生出了灵性,老夫也未有太大把握能毁去。你这几日先回去呆着,一个月后若是老夫还未出关,便来找我吧。”
  东方纤云听得心中一跳:“您——”
  竹翁嘿笑一声:“小子瞎担心什么,老朽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。”
  他说完又冲着东方纤云眨眼:“这样吧,老朽珍藏那几坛酒就埋在院子右边靠山那间房外的地里,你要是挖着了,就与你一坛。只得取一坛啊,可莫多拿。”
  被这么一搅,东方纤云哭笑不得地从石室里出来。
  他可没想去偷什么酒,来这里之前喝的那些还不够吗。走在路上,转念一想,又觉得仙境里的酒指不定味道要好些,脚下一拐便往那边去了。
  近山那间大房子这么多日来他还未去过,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,但没有主人家的允许私自探进去也不好,便也不多想。
  来到中间的空地上,那处土壤果真比别处松动,有翻动的痕迹。东方纤云四处望了望,自篱笆边拿了把歪倒着的锄头,回来把土翻开。
  动手翻弄了半晌,总算见到坛子上覆着的红布,东方纤云伸手拨开四周的土,把坛子抱出来。
  四处打量一番,却连一张凳子也没有,东方纤云抬头看了看夜幕上挂着的玉盘,叹一声,提气跃上屋顶。
  抬手起了封,也没有杯子,东方纤云只有学着脑中那些个大侠的动作抱着坛子灌,没两口便被呛得满脸通红。
  人有仙人,境有仙境,却不知酒是否也有仙酒一说。
  但若是仙境里的酒便算是仙酒,那他日后都要敬而远之了。
  辣,一路烧灼口齿唇舌的辣,直滑到心肝脾肺里让整个身子在清凉山风中烫起来的辣,燃尽了他的整个身躯徒留下胸中茫然与空落,叫嚣翻腾。
  还不够,远远不够。
  琼液划过下颌咽喉,顺泽唇舌,沾湿衣襟,直至最后一滴消失在领口。
  还不够,它填满了他的胃却填不满他的胸腔。
  他还未醉,那孤寂与寒凉从未如此清晰,从这不该他归属的世上的每个角落每分空气浸入他四肢百骸。
  他却醉了,醉得在站起身时任坛子脱了手,砸在瓦上滚落下去。
  东方纤云仰面躺倒在屋顶上,随即惊愕地睁大眼睛,醉意全消。
  他听到背后传来清脆的碎裂声。
  不是吧,就算这几日宽了心多吃了些,也不至于能砸碎屋顶吧?还是说这里的房子都是粗制滥造?
  没等他开始担心会不会哪日睡熟时被塌下来的房梁砸死,身下已裂开一个不小的洞。他腿上不吃力,身子一溜便朝下栽去。
  下意识想闭眼,却又因入目的景象而将双目瞪得更大。
 
  东方纤云深深吐气吸气,暗自运转一番功体。自身灵力经那几日虚耗后到如今已恢复完全,甚至还有些增益。
  虽如此,他却像是将什么丢在了这月色与微凉的空气中。
  胸腔中茫然空落,倒同那日在屋顶时有几分相似。
  山中无人,入夜极静,按理说窸窣虫鸣声该分外明显才是,而这日却极尽反常,静得半点声音也听不出。
  算一算日子,竹翁闭关毁那盒子已一月还出了五日。
  想起那日在洞中竹翁嘱咐的话,东方纤云缩了缩脖子,抬腿回身朝居所另一侧走去。
  山中开始吹起风,只薄凉的一瞬。
  东方纤云到门前时顿住脚步,提起功力方才小心推开石门。
  甫一踏入屋中他便是一愣。屋中气息平稳,哪里有半分灵气波动,顿时心中警铃大作,快步上前去推里侧那道石门。
  门打开一丝缝时,他便僵住了,白着脸将门推开。
  空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。
  屋中一片狼藉,四周洞壁上石块成小片碎裂在地,形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凹坑,似乎是灵力冲撞所至。洞中灵珠毁去了大半,此刻只有幸存的几颗还发着微光。
  但不需更多光亮,东方纤云一眼便看到伏在洞中靠里侧的那具躯体,血迹从中央一直延到其下。
  “竹翁——”
  洞中躯体面朝下趴伏着,一动不动生死不知。
  东方纤云快步奔上前去,蹲下身去,将竹翁扶着翻过身来。
  身体还是温热的,老者已无气息,面色灰白双目圆睁,须发上俱染了血,其胸口一个菱形血洞。
  东方纤云伸手去抚,其间还有些灵力,慌忙覆手其上,又是一怔。心脉早已断了,己身灵力根本无法传过去。
  突地感到有黏腻从自己扶住竹翁身躯的指缝间而出,他僵着手指探手进去摸到一物,屈指将其取出。
  仅凭稍远处的灵珠光亮根本看不出这是何物,但他却可以摸出这是枚钉状的暗器。而更令他胆颤心惊的,却是其中残余灵力,是与修仙人截然不同,他这几日却极其熟悉的……
  “魔修……魔修!”
  脑中巨震,他松手朝后坐一步。
  仅这一步,他却惊得撑身再度一跃而起。
  方才他背后是一双腿,不知在身后看了他多久。
  来人站在黑暗中,只在微光下映出惨白的下颌。
  “飞星?”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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